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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田柾國跟朴智旻的生活真的很簡單,卻也很幸福。他們彼此相愛,互相扶持,相互關照。
    
    如此平凡卻快樂的生活,又是曾幾何時變了調?
    
    什麼時候,你學會突然對我大吼咆哮?
    什麼時候,你開始隔三差五的不回家?
    什麼時候,你再也不那麼用心對待我們的愛。
    
    從一開始的生氣,慢慢的,朴智旻也習慣了。他開始學會一個人吃飯,一個人散步於河畔,一個人釋然。
    
    把冷掉的飯菜重新放進微波爐加熱,吃著已經熱過好幾天的菜,朴智旻恍然覺得自己的青春是真真切切的流逝了。他在那個青春奉獻歡笑,奉獻活力,奉獻熱情,奉獻愛。
    
    他大概是個很樂觀的人,所以當田柾國對著他大罵的時候,他依舊能帶著淺薄的微笑。
    
   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爭吵,他累得想大哭,把委屈一併傾訴。可是他沒有,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捨給田柾國。
    
    房門被用力的摔上,一聲巨響把一張完好的面具連同語氣不善的田柾國一起隔絕在外。這個房間就像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世界,他不用任何偽裝,不用強迫自己故作堅強。他能放肆的流淚,能歡愉的大笑,能過度的憤怒。這個世界簡直完美到不能再完美,可獨獨缺了田柾國。
    
    那是一道掛滿相片的牆。
    相框裡頭的兩個少年笑容青稚,一汪春水自那揚起的嘴角瀰漫,照片裡的快樂仿若昨日歷歷在目。
    那是一道被淚水填補的牆。
    
    田柾國一身的就酒氣讓人不敢忽視。朴智旻定定的站在門前,隔著紗窗與那個滿身酒意的男人對望。
    「開門。」田柾國說,話語裡滿溢著不耐煩。
    門內的人猶豫了。他不想再經歷那些痛苦,所以他遲疑。
    田柾國好似看穿他的想法,狼狽的坐到地上,背靠著門。
    「我們怎麼走到今天這地步的?」他苦笑。
    朴智旻沒有回答,只是靜靜的坐下,兩人背靠著背,卻隔了似海那般廣闊的一片紗門。
    「你是不是不愛我了。」田柾國忽而冒出這麼一句,還自嘲般的晃了晃腦袋。
    朴智旻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。他沒有說話,他害怕一開口,過於明顯的哭腔會透漏他的思緒。
    「其實這樣也好。」田柾國的笑聲不合時宜的響起,「我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你愛的?」
    那是一道像鴻溝一樣深的傷口。他不僅在朴智旻心上劃了一刀,也在田柾國心裡埋伏許久。
    朴智旻哭了。聲音很輕,卻泣不成聲。他的背以微小的幅度聳動著,讓門外的田柾國一愣。
    他回頭,那個背後窄小的男人脆弱得不成樣子,彷彿一陣輕風就能把他吹散,幾點雨滴就能將他擊垮。那個愛笑的男孩終究是失敗了,沒能堅持住讓淚水不下滑。
    田柾國一時心中五味雜陳。他多麼想一把將人抱到懷裡,許下諾言永不分離,可是日積月累的枷鎖卻把他們拆散,他甚至連伸手觸碰都做不到。
    「智旻。」他輕喚了聲,嗓音裡是久違的柔情似水。「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?」
    那個小身板一頓,隨後搖了搖頭。
    他愛,他怎麼不愛?他怎麼敢不愛?他愛這個男人愛到要瘋了,每天等上十幾個小時他都心甘情願。甚至於在早已不青春的年華裡奉獻他的時間,他的金錢,他的健康,他的愛。
    可是就算他多麼的愛,田柾國也不會回來。他愛的人早就離開他了,在那個佈滿孤寂的夜晚,在那個充滿爭吵的客廳,在那個滴滿淚水的牆面。
    門外的田柾國站起身,走了。朴智旻什麼都來不及問。
    這一次,真的不會回來了。
    
    一個禮拜的假期,他又回到公司。一樣的埋頭苦幹,一樣奉承阿諛,一樣的精疲力盡。
    自從田柾國離開之後,這個家就真正只屬於一個人了。所有的東西都在,可是人卻不在了。機械似的把牙刷放進嘴裡,明明帶著薄荷香味,朴智旻卻覺得苦。
    他是不是錯了?那隻藍色的牙刷被擺在一旁,一成不變的姿勢維持了有一個禮拜。他突然覺得苦味漫延到了眼角,一陣酸澀跟著湧上鼻頭。
    眼淚蜂擁而至,像是斷線的珍珠,毫不留情地一顆顆往下砸。鏡子裡的他面無表情,只有那下墜的晶瑩透漏了他的心緒——脆弱不堪。
    
    一個禮拜,兩個禮拜。
    他再也不哭了。
    一個月,兩個月。
    他再也不笑了。
    就像是被抽走發條的玩具,他失去了一切動力,行屍走肉的活著。
    「朴智旻先生。」
    他帶著沉重的黑眼圈,聞聲進入了人事部。他要辭職了,連老闆都看不下去的人,有什麼資格待著?
    把所有東西收拾好,他的餘光卻瞄到了一個折映陽光、閃閃發亮的銀飾。
    那是他剛錄取進這家公司的時候,田柾國送他的耳釘。他不捨得戴,放著當裝飾,不知不覺卻弄丟了。那時候他非要找回來,還拉著田柾國把家裡翻遍了。還記得那個時候田柾國說要再買一個給他,不過他拒絕了。當時他說:『再買一個就沒有意義了。』
    現在找到了,卻也失去意義了。他拾起那枚耳釘,緊緊攥在手心。
   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,他收起了欲傾瀉的眼淚,卻冷不丁的撞進一個寬厚的胸膛。
    他著急的想道歉,那個人卻把手擱到他的腰上,越發的收緊。
    「智旻,我來接你了。」他說。低沉的嗓音失了當初的稚嫩,卻多了幾分令人著迷的成熟。
    「我買了新房子,親自佈置好了。」
    「我成了公司的主管,以後可以早點回家了。」
    「我知道自己錯了,我寫好多份檢討書,你幫我看看好不好?」
   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,染回黑髮的頭顱輕倚在朴智旻窄短的肩膀。「我們回家好嗎?」
    回家,回去一個,有田柾國和朴智旻的地方。那小身板一顫,點頭如搗蒜。
    朴智旻是被他抱出去的。他的胸前一片濕濡,低低的啜泣聲不絕於耳,可這卻成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……
    
    他們都在一生中奉獻。朴智旻奉獻了他的年華,他的淚水,他的心。田柾國奉獻了他的懵懂,他的悔恨,他的情。他們無私卻又自私的奉獻一切,只為在這漫長的生命中留下那一個最美好的他。
    
    END_

這篇是我寫了之後一直瘋狂挑剔的文章,覺得構思不夠,但是又放不下的文章。
放不下的原因我是不太明白,可能對於奉獻我有比較深的執念?
好的我是真的覺得自己不夠辛勤,更文速度銳減。現在有一篇文快完成了,是BE,看了虐死人的那種(自己講)。總之,寫完我會馬上check,這個月一定會更出那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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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阿牧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